自上次美國前國防部長拉姆斯菲爾德訪華至今，兩年時間已過。雖在這兩年時間中，中美在安全領域并沒有出現新的危機和困難，但是，新任美國國防部長羅伯特·蓋茨訪華，仍然是近期中美軍事關系中的重頭戲。
人們普遍相信，羅伯特·蓋茨此次訪華，不是因為兩國安全存在的某種特定危機，而是著眼于中美之間的軍事交流與戰略信任。作為布什政府的國防部長，羅伯特·蓋茨代表了美國政府對兩國軍事往來的基本態度。在這種基本態度之下，兩國之間比較穩定的對話機制已經形成，圍繞朝鮮半島、中美海上軍事安全等諸多問題，已經有了一些比較妥善的處置預案。一旦此次中美“軍事熱線”形成，兩國軍事關系將會更深入一層。
從上世紀90年代的“有事訪問”到21世紀的“信任訪問”，中美兩國國防部長之間的對話氛圍的變化，說明兩軍關系的發展和戰略信任的浮現。戰略信任的基礎是相互了解。如果說15年之前，中美兩軍在海上遭遇時，連彼此的交流語言和通過方式都不了解的話，那么進入21世紀，中美兩軍已經能夠進行非傳統安全領域的聯合軍事演習。這樣的變革說明，雙方戰略信任的大門已經打開。
而戰略信任的內涵是行為約束。必須承認的是，全球利益仍然是目前美國的戰略重點，為此，美國仍然在東北亞和太平洋地區部署了大量的武裝力量。而隨著經濟的發展，中國對海上通道的安全，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的要求也更加強烈。兩國利益邊界的擴大，是形成交集，還是產生摩擦，取決于兩國是否能夠正確理解彼此的戰略意圖，約束自身的行為。11月5日，中、美兩國國防部長同意建立中美兩國國防部直通電話，正是從制度上進一步強化戰略意圖的正確理解，強化軍事行為約束能力，確保長期的安全信任。
盡管作為國防部長首次訪華，但是羅伯特·蓋茨訪華的政治意義，仍然要大于軍事意義。無論從任何層面上說，中美關系都是政治問題而非軍事問題。因此，兩軍之間的廣泛深入交往，實際上加深了兩國政治關系。尤其是在此次羅伯特·蓋茨訪華過程中，地區形勢、臺灣問題都成為兩國軍方高層交流的話題。從“有事訪問”到“信任訪問”，美國對華安全政策正在逐漸走向務實，而中美兩軍之間的戰略穩定也正在逐漸增加。這是中美兩國關系確定性與建設性的一個基本來源。
當然，必須承認的是，從中美兩國對彼此的政治定位上來看，中美之間的軍事交流，距離兩個大國自身的安全需要，以及在國際戰略中的合作態勢，還有相當的距離。中美兩國在安全領域仍然存在許多不同的理解，作為太平洋兩岸的兩個重要國家，中美在地區和國際安全中各自承擔了不同的角色。這就更需要中美兩國以語言和行為進行深入的解釋。“信任訪問”越多，“有事訪問”自然越少。
1959年2月，當托馬斯·蓋茨成為美國國防部長時，他所面對的是一個金門炮聲未停，臺海風云正起的中國。而40多年后的今天，他的兒子羅伯特·蓋茨訪華時，中國已經用飛速的經濟增長力證明了在全球的影響力。惟一沒有變化的是，安全依然是中美關系議程表上最重要的問題之一。政治學家認為力量的平衡是國際安全局勢的基礎，而信任則是中美世界兩大國安全平衡的支點。在這個支點上，一切都可以獲得新的平衡，包括從對抗的硝煙中走出來的中美兩國。
□周慶安(北京 學者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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